第(3/3)页 东城。 张谏之带着护卫抵达,扮做寻常富家翁,穿街过巷,暗访灾情。 街道上,有官吏来往行走,挨家挨户,统计人口,发放凭票,以此领取钱粮。 路口,有粥棚支起,穿着靛青色棉袍的六角书屋伙计,领着一些书生,在熬煮米粥,前头排起了长队。 冰冷的晨光里,香气弥漫,米粥粘稠,比之官府粥棚里的清汤寡水,好了不知多少。 “谢谢大善人。”一名贫民领到米粥,感激涕零,高呼善人大老爷。 发放米粥的是个书生,闻言摆手道:“你们要谢的不是我,是齐公子。” “莫不是赢了南人的齐公子?”有人问。 “正是。”书生一脸钦佩,当即科普起齐平所作所为。 张谏之站在远处,讶异道:“哪里来的书生?” 身旁的家丁解释说:“是自愿散粥的‘志愿者’,唔,是叫这个名字。齐百户那首诗在读书人中影响颇大,不少书生应征而来。” “无怪乎并未贪墨,书生意气,比之衙门胥吏的确要更干净些。”张谏之恍然。 家丁犹豫了下,说:“其实即便没有这些人,六角书屋的伙计也不大敢贪墨的……” 接着,他将齐平查账的故事转述了下。 张谏之听得津津有味,叹息道:“恩威并施,慧眼识才,此子虽未入朝,却已深得用人要义。” 家丁道:“老爷赏识他?” 张谏之自嘲一笑,摇头往回走:“是陛下赏识才对……” 他没继续说下去,亦不准备再看,这时候,却突然听到惊呼声,扭头望去,只见排队领粥的一人直挺挺倒了下去,旁边人抢救。 “去看下。”张谏之说。 家丁领命而去,不多时返回,摇头道:“患了风寒,烧昏了。” 张谏之皱眉:“伤寒病人多么?” 家丁道:“今年好像挺多的,不少人都咳着。” 张谏皱起眉头,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寒灾已有遏制法子,这风寒病,可莫要扩散开才是。 …… 又一个清晨。 南城小院,房间内,齐平盘膝坐在床上,口鼻间窜出一道白色的气箭。 “啪”的一声,将桌上倒扣的茶杯击碎。 旋即,无形力场扩散,破碎的杯子又拼凑起来。 睁开双眼,齐平结束了这一轮冥想,感受着气海中滂湃的真元,充满了满足感。 这几日,他除了听取铺子汇报,大多时候都闷在家中,吐纳修行,按照杜元春的提醒,稳固境界。 “好几天没去衙门了,不能再旷工了。”齐平起身,将破碎的瓷片收入簸箕,推门而出,伸了个懒腰,浑身骨节鞭炮般炸响。 扭头朝云家院子走去,准备蹭一波饭。 推开门,却看到云青儿端着热腾腾一碗姜糖,从厨房走出来,与他撞了个对脸。 “怎么了?”齐平察觉出少女情绪低落,与平素没心没肺的吃货迥异。 云青儿素白的脸蛋上挂着沮丧,说:“爷爷染了风寒,我给他煮了姜汤。” 齐平一愣,忙跟着云青儿进了屋子,果然听到云老先生咳嗽声。 “太傅,病了怎么没与我说。”齐平来到床边。 鬓角斑白,面容慈和的云老先生靠在枕头上,挤出笑容,摆手道: “并无大碍。” 云青儿沉着小脸,一屁股坐在床榻边,抱怨道: “你偏要去东城,那边染病的人本就多。” 齐平扬眉道:“东城许多人染了风寒病么。” 太傅叹息一声,说: “这几日患病人越来越多了,天寒地冻,加之大雪污了城中水,已有蔓延之相,铺子里的伙计都有不少染病的,原想着有了石炭,会好过些……唉。” 不,冷热交替才更容易生病……齐平心中一沉,抬手抓住太傅的手,将体内真元渡入,帮助驱除寒气,不多时,老人萎靡的神态明显好转。 云青儿大喜过望,没料到修行者还有这种本领,美滋滋地喝起了姜汤,恩,爷爷寒气去了,应该不用喝了吧。 “您今天好好休息一日。” 齐平收回手,起身瞅了小吃货一眼,有些无语,出门朝衙门赶去。 他要去打探下城中情况。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