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神学院-《红与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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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一个精神勇敢而健全的人,”他对自己说,“只是cor-pusdebile(身体虚弱)。”

    “您常常这样摔倒吗?”他用法语问于连,同时用手指了指地板。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门人的脸把我吓坏了,”于连的脸红得像个孩子。

    彼拉神甫几乎要微笑了。

    “这就是世间浮华所产生的后果;看来您已习惯了笑脸,那是谎言的真正舞台。真理是严峻的,先生。而我们在此间的任务不也是严峻的吗?您必须注意使您的良心警惕这种弱点:对外表的无用的优美过于敏感。

    “如果推荐您来的,”彼拉神甫带着明显的愉快又说起了拉丁文,“如果推荐您来的不是谢朗神甫那样的人,我就用人世间的您过于习惯的那种浮华的语言跟您谈话了。我要对您说,您要求的全额助学金乃是世上最难得到的东西。但是,谢朗神甫使徒般工作了五十六年,假使他不能在神学院里支配一份助学金,那他得到的报酬就未免太少了。”

    说完这些话,彼拉神甫告诫于连,不经他同意,不要参加任何团体或秘密修会。

    “我用名誉保证,”于连说,像个正直的人那样心花怒放。

    神学院院长第一次笑了。

    “这个词在这里不合适,”他说,“它太让人想起世间人们的虚荣了,正是这种虚荣引导他们犯下那么多错误,常常还犯下罪恶。根据圣庇护五世的unamecclesiam谕旨第十七段,您应该对我有绝对服从的义务。我是您教会里的尊长。在这座房子里,听见,我亲爱的儿子,就是服从。您有多少钱?”

    “果然不出所料,”于连心想,“叫亲爱的儿子就为的是这个。”

    “三十五法郎,我的神甫。”

    “仔细记下钱是怎么用的,要向我汇报。”

    这次艰难的会见长达三个钟头;于连把看门人叫来。

    “把于连·索莱尔安置在一o三室,”彼拉神甫对那人说。

    出于很大的器重,他让于连独居一室。

    “把他的箱子提过去,”他补了一句。

    于连垂下眼睛,看见他的箱子就在门前;他三个钟头以来一直在看它,居然没有认出它来。

    到了一0三室,这是这座房子最上一层的一十八尺见方的小房间,于连注意到房间朝向城墙,越过城墙可以看见美丽的平原,杜河在它和市区之间流过。

    “多么迷人的景色:”于连叫了起来;他这样自言自语,但是感觉不到这些词表达的东西。在他来到贝藏松这段短短的时间里,他的感觉太强烈,把他的体力都耗尽了。他在窗口附近、斗室内唯一一把木椅上坐下,立刻酣睡起来。他没有听见晚餐的钟声,也没有听见圣体降福仪式的钟声;别人把他忘了。

    第二天早上,当第一道阳光将他照醒时,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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