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零章-《玉玺记石头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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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晓得杜长史这小滑头,给他使唤两回就不听话了,非要他自己去表态。
许郎中的视线落在有此陈旧色调的灰蓝色账簿本子上,这一步迈出,可就不好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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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安之翻着新整理出的账簿,听着许郎中哩嗦的跟他说匿银之事如何牵一发动全身如何的得罪人如何应该慎之又慎。
穆安之望着这触目恸心的数字,道,“这担心什么?我既不在户部当差,这也不是我的差使,我根本没想管。”
许郎中刚松口气,就听穆安之道,“不过这事既然知道,不好不上禀一声。正好你在,给我写封密折。”
许郎中登时脸都白了,“殿下,真要上禀?”
穆安之看许郎中吓的这样,摆摆手,“算了,让安黎来写。”
“不用,我写就成。”许郎中就坐在胡安黎的位子上,铺开张空白奏章,略一思量,片刻功夫便提笔挥就,恭敬呈上。
穆安之一目十行看过,公允而论,许郎中这奏章写的要比胡安黎好上许多,谴词用句十分老道,没有半点激进,言词间充满对于匿银数目过大的担忧,却没有半点逾越之嫌。
“写的不错。”穆安之唇角带了些笑,“看老许你平时胆子挺小的,办事一点不含糊。”
胆子小什么的,许郎中厚着脸皮替自己辩白一句,“臣主要是谨慎,谨慎。”
穆安之点头,“谨慎是好事。”唤胡安黎进来,照着许郎中的奏章又抄了一份,至于许郎中这份,穆安之递给他,“拿去烧了,就当不知道。”
许郎中心中百般滋味涌现,手中捏着奏本,望向穆安之,一时难言。
许郎中晚上请郑郎中吃烤肉,私下感慨,“三殿下为人真没的说!”
郑郎中夹片烤的鲜嫩的羊肉,就着新筛的米酒说,“你就是凡事想的太多。”
“我想太多,像你似的,啥都不想,万一掉坑里呢。”
“咱们公允当差,不愧良心就是。”郑郎中道,“不论谁掌刑部,总得要做事的人。”
许郎中心说,的确,谁掌刑部都要做事的人。可若朝中有背景有靠山,你我二人又何止于现在的官位。左都御史卓然,许郎中倒不是嫉妒卓然,卓然的确才干出众,可他自认不比谁差,卓然论科考,比他二人还要晚上一届。
不同的是,卓然的座师裴相这些年春风得意,而他二人的座师李相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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